全球經濟低迷,各國都開始拼起了制造業(yè)。在美國,民意支持度和現任總統(tǒng)奧巴馬旗鼓相當的共和黨總統(tǒng)競選人羅姆尼,早前專門針對制造業(yè)工人做出連串承諾,讓人有種“制造業(yè)興,美國興”的感覺。但此言的確非虛,試問如今全球有多少消費者在等待著蘋果公司在9月12日推出最新一代iPhone?自身股價節(jié)節(jié)高的蘋果公司帶活的制造產業(yè),不僅是美國在受益,全球業(yè)界大到代工企業(yè),小到一家手機附件銷售網店,無不都在跟著受益。在中國,制造業(yè)同樣是大課題,中國最新PMI指數出現滑坡,全球投資者都在緊張,唯恐2012年成為中國經濟由盛轉衰的“末日之年”。
這個時候,德國看起來真的是一個值得學習的好老師。和英國,西班牙動輒失業(yè)率高達兩位數相比,德國眼下的失業(yè)率只有7%左右,這比最近為就業(yè)形勢回暖感到慶幸的美國還要好,也讓債務危機纏身的歐元區(qū)各國,不得不唯默克爾領導的德國政府馬首是瞻。
“德國制造”這個名稱其實源于英國,在該國1887年頒布的《商標法案》中,“德國制造”一詞作為一個法律新詞,用來區(qū)分“英國制造”。英國人當年的言下之意是“德國制造”就是提醒國人“這是質量不怎么樣的德國貨”。但到了1894年,德國制造業(yè)界已經可以驕傲地告訴國人,“德國制造”比“英國制造”還要強。
這種因為國家品牌標識帶來的效益很快就讓德國各行各業(yè)爭先效仿,逐漸“德國制造”變成了有質量保證,“完美產品”的代名詞。125年來,德國人努力讓銷售到英國的產品比本地貨的口碑還要好,此后,德國人源源不斷從中獲益,任何一件“德國制造”的產品,就像德國人自己所說的那樣,“像一塊熱氣騰騰的新烤蛋糕”,受到大家的歡迎。
歷史證明,制造業(yè)的成熟,是國家經濟強盛的必要條件。德國其實直到四五年前,國內經濟都談不上非常好。但在最近,歐洲央行不斷調降利率,讓歐元對其他國際貨幣的價格一降再降,這才讓德國借著歐元貶值的東風,大賣產品獲得利潤。如果說,這算得上是德國在金融危機期間“獨善其身”的話,那么德國也是借助了外因,占到了先機。歐盟是德國最主要的出口交易市場,憑借“德國制造”,德國銷往歐盟市場的產品,占到了德國出口總量的半數以上。
面對有著125年制造業(yè)經驗的“德國老師”,中國該學些什么?首先,正如德國比爾費德大學的經濟歷史學家維納•阿貝爾施豪森所認為的,德國制造業(yè)的百年多歷史中可以得出一個結論——新興的制造業(yè)強國很少能夠從經濟欠發(fā)達的國家那里獲得出口貿易的豐厚利潤,賺錢的來源多數還是來自和自己經濟發(fā)展速度相當的國家。
其次是民族產業(yè)的自主開發(fā)能力。就像“德國制造”當年誕生的歷史情境一樣,“日本制造”,“中國制造”在上個世紀陸續(xù)沖進國際市場。國際市場上的競爭者們看到這些新產品,就像當年英國商家初拿“德國制造”的產品時的情形一樣,仔細端詳,心存疑慮。大家心里想的往往都是“這是從哪里抄襲來的制造手法呢?” 其實,中國曾在1850年左右就占據過全球最大商品生產國寶座,但之后在西方工業(yè)革命的推動下,英國和美國先后從中國頭上搶走了“制造業(yè)大國”的桂冠。西方國家能夠在制造業(yè)領域超越中國的關鍵,就是有強大的自主開發(fā)實力。
英國華威大學的經濟學家尼古拉斯•克拉夫茲認為,中國取代美國反映出的是全球層面上的勞動分工根本轉變,這將經歷一個很長的周期。如果我們樂觀地看待這句話的話,可以理解為,中國還有一些時間可以用來準備和競爭者在制造業(yè)賽跑。但如果中國社會的老齡化速度加快,勞工成本上升速度也加快的話,那么這個留給中國熱身備戰(zhàn)的時間,就不算多了。